这个乡土网红已经受到中老年女性的喜爱三年了。今年五月底，一个七旬的粉丝叫“为爱疯狂”的，从吉林坐火车千里到安徽蒙城找“秀才”，呢段短视频火了。大家看到了越来越多中老年女性粉丝在“秀才”的评论区里。

这个“秀才”每次都穿着一套永远不变的西装或者衬衫，挑挑眉毛、挥挥手，然后用嘴捂住拳头，而且还会表演念歌词...“秀才”的视频没什么技术含量，内容也很普通，但是他发布了1300多个视频，几乎每个都有上万个赞，下面的评论区只有粉丝们对他的表白。

这种没有技术含量、内容贫乏的视频怎么能有这么多流量呢？山东大学新闻传播学院的臧丽娜教授认为，“步入中老年的女性面临着孩子离家、丈夫不在家、自己孤独无助，种种原因加在一起，造成了中老年女性的情感困境。”“秀才”的形象填补了中老年女性的精神空虚，满足了她们的情感需求。

扒扒秀才被揭开的女性中老年群体感情缺失并不是偶然。*近有个团伙叫“假靳东”的诈骗分子，还有之前卖假保健品的推销员。中国人民大学新闻学院的一位讲师董晨宇说，这些人卖的不是产品，而是通过陪伴和做家务等方式建立的亲密关系。

这种线下的一对一的亲密关系在互联网上变成了一对多、广泛的准人际亲密。什么叫准人际亲密？董晨宇解释说，就是粉丝们觉得和“秀才”很亲密，但实际上“秀才”根本不认识他们。“中老年群体或许在经济上没什么压力，但他们的个人生活中感到孤独和被时代抛弃的情况，再加上互联网和社会的迅速发展。”臧丽娜认为，老年人学着年轻人玩社交媒体，不仅仅满足个人情感需求，更是想证明“我还跟得上时代”。

“秀才弟弟好”、“亲爱的弟弟……”印象中含蓄内敛的中老年群体，在“秀才”的作品评论区和直播间里经常发出直接的表达。董晨宇说，这种直白的表白跟网络解压有关，也就是人在网络环境中表现出不同于面对面交流时的行为，包括放松、不受约束、更开放地表达自己。“简单来说，就是网友会在网络上说出面对面不敢说的话，做平常不会做的事情。”

在我研究中国网红主播长达3年的过程中，我发现那些沉迷于直播间的人往往在现实生活中被边缘化。这主要体现在他们在情感世界里找不到爱和认可。"你看，很多中老年人一辈子都是在关心和照顾别人，却很少有人关注他们自己。" 董晨宇说道，当他们有了"有闲有钱"的情况时，就会寻找一个出口来释放压抑已久的情感。

要注意的是，他们释放情感的也期望得到回应。而网红经济，尤其是直播经济，本质上是用金钱来租赁情感和亲密关系。这就导致平时很节俭的中老年人开始在网上大笔打赏。不同数额的消费，往往获得不同程度的回应，可以是在直播间里的对话，语音聊天，甚至线下见面。“总而言之，花的钱越多，他们与网红的亲密距离就越近，一旦停止消费，这种亲密距离就会马上消失。”董晨宇解释道。

实际上，直播打赏行为并不仅限于中老年群体。“如果说沉迷打赏是错误的话，那年轻人犯的错并不比他们少。” 董晨宇认为，过度夸大中老年人的错误是不公平的。“好像他们没有资格去做这种事情一样。”

在"秀才"被封之后，网友们开玩笑地说"众大妈一夜之间失去真爱"，“这种油腻的网红只能骗骗大妈们的钱了”。董晨宇认为，这种嘲笑其实是对中老年人情感的驱逐。他们并不是通过直接的辱骂来表达，而是利用互联网戏谑的文化，以一种玩笑的方式来驱赶他们。

一旦咱们将中老年用户的需求定义为无意义，或者取笑他们的观看特征和习惯，就会导致老年人被隐喻成一种病。臧丽娜说，就像青少年需要偶像来陪伴他们成长一样，中老年也有权利通过欣赏符合他们期待的网络人物，满足他们晚年生活的情感需求。

无论哪个群体，释放情感本身是正常的，但渠道和空间还是得改一改。

就算没啥“秀才”，也可能有其他人利用中老年群体情感的弱点来赚大钱，比如“举人”、“状元”之类的。咱们得看到中老年群体的情感需求，不能嘲笑也不能忽视。咱们还不如想想能为他们做点啥。

解决问题的办法不在互联网上，而在现实世界。臧丽娜觉得，社会得怎么给中老年提供更多情感补偿的渠道才行，当他们在现实中得到了情感的满足和弥补，就不会再在互联网上找出口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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